龙哥摇摇头,说若论力量,现在的我或许还不如你呢——我之所以能够将其拔出,并不是因为我力量有多大,而是因为我了解这里面力量的构成。
我回过头来,问龙哥,说你晓得这些东西是什么?
龙哥点头,说你仔细看看这些骸骨,没有感觉有什么异常么?李腾飞在旁边插嘴,说虽然乱成一团,但是仔细看,却能够发现这是一种低等的类人生物,有两只手和两条腿,胸腔小,头颅也不大——咦,这颅骨上面怎么会有三个眼窝呢?这不科学啊?
龙哥呵呵冷笑,反问说道:“低等生物?这个种族可比我们寻常的人类要强大一万倍呢……”我心中一动,说难道是巫咸人?
我的说法得到了龙哥的肯定,他告诉我,说是的,这些骸骨跟当年他们在耶朗祭殿遗址中发现的那些巫咸人,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古耶郎人就是凭着在这些废墟中挖掘出来的残缺的信息和力量,才找到了一条强大自己的路。东南西北中,每一个祭殿都会有这么一个品字形的巫咸骸骨坑,这些是巫咸人为了阻断深渊开启而留下来的英雄墓,当年我们以为天下间只有五个,却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
龙哥的话语让我惊讶,难怪小佛爷会选在这里,原来在这个地方,也有极不稳定的空间节点,可以容他召唤出那恐怖的深渊狂潮。
从以前耶郎祭殿中的壁画中,我能够了解到巫咸的三眼小人曾经统治过这世间的高山和平原,然而它们却最终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几乎没有被公开的提及,而龙哥曾说天山是巫咸人的圣山,曾经比昆仑更加巍峨高耸,只可惜因为变故,所以整个山脉都崩塌了——这所谓的灾难,恐怕就是那无数轮回的深渊侵袭吧?
我们几个立刻对这三个池子之中的尸骸产生了深深的敬意,它们是统治了一个时代,并且为这个世间做出了重大牺牲的英灵,由不得我们亵渎。
三躬到地,我和李腾飞表达了最高的敬意,这才将目光投向了旁边,发现这个空间之所以这般坚固,其实也是有法阵在维持的,不过因为原理与我们所只晓得相差甚远,所以根本没办法破译,在池子旁边有很多简陋的壁画,与我们在几个耶朗祭殿中看到的相差不多,不过规模小了很多,而且几乎没有装饰。
之所以如此,我仔细一思量,感觉要不然就是当初耶朗大联盟的脚印并没有到达这里,没有能在这儿建立祭坛,要不然就是在这里死去的巫咸人太多了,以至于它们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完成这些用于歌颂和铭记战争的艺术创作。
不管怎么样,仿佛命运的牵引,我最终还是来到了这儿。仔细地看那着壁画,在那毫无意义的线条之中,我最终看到了一个祭坛,一个在水中升起的古朴祭坛,和其他地方的,一模一样。
祭坛在水中啊?那么,这天山祖峰之上,哪儿有水呢?
这问题紧紧在我的脑海里转了一个圈儿,立刻就有了答案——天池。是的,如果真的如这壁画所示,当初的巫咸祭坛,只怕就是藏在了那天池之中,倘若真的如此,那么小佛爷选择在这天山祖峰祭天召唤,开启深渊狂潮的计划方才有了解释。
想到这儿,我将自己的猜想跟李腾飞说起,我们其实并不用翻过这博格达峰,去那边的雪谷之中寻摸小佛爷的下落,我们只需在这天池边上安静等待,说不定那小佛爷就会自投罗网了。
或许,小佛爷已经有所布置,此刻就在那冻结成冰的祖峰天池之上,开始了他毁灭世界的计划了呢。
听到我的判定,李腾飞也终于开始慌了,他再也顾不得在这儿弄点稀奇玩意的计划,而是问我,说能不能赶紧找到出口,我们好将这个消息,通知山外的人们,请求支援。
事情闹得有点儿大了,这些并不是我们所能承担的,我们也无暇多顾,开始四处找寻起出路来。
原先掉落下来的洞口现在是指望不上了,一来那儿距离这里足有十几丈高,而经过雪崩之后的覆盖,只怕那上面宛如岩石般坚硬的积雪层就有好几米,即便飞剑能够戳出几个洞口,但是却也使不上力。
不过好在龙哥住了几千年的洞穴,在这黑暗中穿行那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他先是伸出手,在这三个石池的边缘摸了摸,似乎在找寻什么线索,或者钥匙一般,而后站起了身子来,跟我简单地说了一句话:“跟我走!”
龙哥的话语里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让陷入绝境中的我们顿时生出了几分希望来,接着他折身,朝着下方的一条曲折缝隙走去,而我、李腾飞和两头母雪人则紧随其后。
在黑暗中潜行的龙哥脚步飞快,几乎没有一点儿停顿,我们生怕跟丢了,倒也是一步也不落下,那两头母雪人我本来以为跟不上,结果发现它们一旦甩开膀子追上来,那速度几乎比我们还要快上一线。
这般不知疲倦地奔行,不知不觉就跑出了好远,又过了好一会儿,前面的光线突然亮了一点儿,我们到了跟前一瞧,竟然走到了一处死胡同。李腾飞十分诧异,他也晓得龙哥不会理他,于是问我怎么回事?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龙哥。
还好龙哥并不是那种喜欢卖关子的人,他走到了这死胡同的末端,干枯的手在那岩壁上面摩挲了好一会儿,突然朝前猛地打出一拳。
这一拳有那风雷之声,在这狭窄的空间里突然爆发出来,仿佛响鼓之上落下了重锤,轰的一声,我感觉自己皮肤上的毫毛仿佛过电一般的悉数直立而起。
我身后的那两头母雪人吓得抱在了一起,与此同时,龙哥面前这一块山壁突然生出了好几道深深的裂缝,下一秒,这裂缝瞬间扩大,山壁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整个世界光明大放,而一大股强劲的风从破口处直接灌了进来,拍打在了我的脸上,宛如刀割一般生疼。
我顾不得这噼里啪啦的冷风,走前两步,探头过去一看,却见我们竟然出现在了一处悬空而起的山壁上,在我们的脚下,则有一个巨大的陡坡,视线虽然被那迷雾阻拦,但是感觉一直蔓延到了山谷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