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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婚衍衍 水折耳 2306 字 20天前

“阿喻,你不说话,是不是在怪我?我要跳舞呀,我不能生孩子,可是家里逼着我生一个和阿衍的孩子,我也后悔了,你说得对,我应该去追求我自己的爱情,法斯宾德说要和我结婚,我不要这个孩子了。”

许颖夏声音很细很轻,带着恳求:“你把这个孩子,当做你的,好不好?我允许你嫁给阿衍,你还可以救他,他留给你照顾,我很放心。”

言喻还是一声不吭,许颖夏忽然就跪了下来。

言喻的瞳孔瑟缩了下。

许颖夏眼圈通红:“阿喻,求求你了。”

言喻脸色很淡,沉重的疲惫感袭来,琥珀色的瞳仁里仿佛起了雾气。

许颖夏还真是几十年不变如一日,她受够了。

不知道该讥讽,还是该说声感谢,又或者该扇自己一巴掌。

一周后,许颖夏给家里和陆衍各留了一封信后,就消失了,准确来说,是和法斯宾德,一个音乐家私奔了吧,只可惜,这件事除了言喻外就没人知道,而她就算告诉陆家,也没人会相信,所有人都只觉得,许颖夏是为了陆衍可以得到捐献的骨髓,所以才会见了言喻之后,就离开了,还在信中要陆衍好好照顾身体,然后娶言喻,也就是所有人都以为,言喻不择手段逼走了她。

隔天,陆衍就来找她了,眸色沉到了极点。

他看着她的眸光,就像是浸在冰潭里的冷刀,带着刺骨的冰寒:“你到底跟夏夏说了什么?听说你还让她跪下了?”

言喻担心他吓到星星,淡淡说:“我没说什么,她的确跪了,但是她自己跪的。”

不知道哪个字眼触怒了陆衍,他放在轮椅上的手背青筋凸起,胸膛剧烈地起伏狠狠的一握拳,拳头带着风凌厉地砸在了轮椅上,剧烈的声响吓得星星大哭了起来。

“言喻。”他冰冷的声音,穿透了她的耳膜,冷得像刀子一般,唇线锋锐,“这世上可以和我匹配的骨髓不止你一个,我不是非你不可,但要让你和你的女儿消失在这世上,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别惹怒我。”

言喻搂着星星的手微微一紧,她抬起眼睑,深呼吸:“陆衍,我什么都没跟许颖夏说,你比我更了解许颖夏,你觉得以她的性格,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就离开你么?”

陆衍盯着言喻的眼眸没有丝毫的松懈,半晌,他转身推着轮椅出去,病房门被重重地甩了上去。

*

陆衍再一次进了急救室,性命垂危,陆衍的父亲陆承国带言喻去看陆衍,他躺在无菌仓里,脸色苍白,身上插满了细长的管子,凌厉黑沉的视线却隔着厚厚的玻璃,看向了言喻。

言喻的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一般,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的冬天,鲜红的血、冰冷的身体、停止了呼吸,只剩下她一个人,一遍又一遍地走过同他生活过的地方。

陆衍不能死。

☆、第六章 我喜欢他

陆承国瞥了眼一旁的言喻,眸色微深,他抿了抿唇,拿出了今天的报纸,递给了言喻。

“言小姐,答应你的事情我们都做到了。”

言喻看到标题的时候,愣了下——“陆三少和女友订婚,两人的爱情结晶小公主已出生。”

陆承国说:“不介意我叫你小喻吧,阿衍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了,你的要求陆家已经做到了,还请你捐献骨髓,你不要担心你女儿,我让家里的阿姨抱回去了,暂时养在陆家,你安心捐献。”

前面是甜枣,后面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了。

他在用小星星威胁她。

“好。”

言喻答应了捐献,每天配合医生治疗、恢复身体、补充营养,只有晚上能和小星星视频。

两周后,就紧急地进入了捐献流程,打动员针、抽血,抽完血的一周内,言喻都觉得全身发凉,不停地呕吐,身材却越发胖。她生产后原本就没有恢复好,身体虚弱,水肿未消,又抽走了那么多血,而陆衍身体底子好,骨髓移植很圆满,也没有出现排异现状,已经清醒了。

周韵来看言喻的时候,脸上的情绪算不得友好,她真心觉得,她的儿子配了个这么胖又生活混乱的女人,真的恶心。

保姆手里抱着小星星。

小星星不知道为什么正在哭,哭得撕心裂肺,言喻的心都疼得纠成了一团,一个月没有见到真人,小星星长大了不少,但还没有忘记妈妈的味道,蹭了蹭言喻的胸口,闻到熟悉的气息,瞬间就不哭了,只剩下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周韵直言道:“言小姐,之前的订婚不过是权宜之计,你跟别人有了孩子,我们陆家不会要你这样不干净又野心大的女人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男人威严的声音:“胡闹!订婚就是订婚,你把陆家的名声当儿戏么?”

陆承国冷着一张脸,推开了房门进来。

周韵瞪他:“我不要这样的儿媳妇,连孩子都有了,这孩子又不是我们陆家的,我们阿衍为什么要给人当后爸!”

陆承国皱眉:“要不是人家捐献骨髓,阿衍不仅当不了后爸,现在连命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孩子还小,养起来跟亲的又没区别!”

周韵还要说什么,看到陆承国的脸色,就收回了话,气得转身出了门。

陆承国只待了一会,也要离开了,他和蔼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出院,回陆家。”他顿了顿,忽然又认真地问:“阿喻,你看起来是个好女孩,不像贪慕虚荣的女孩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为什么一定要嫁给阿衍?”

言喻的睫毛颤抖了下,她抿唇,脸色苍白,漆黑的瞳孔意味不明,安静了许久:“小星星需要爸爸……”

陆承国眉间褶痕越深。

言喻的声音明明很轻,却响彻在房间里:“我……我喜欢他。”

门外。

一个男人坐在了轮椅上,轮廓深邃的脸孔上隐隐苍白,眼眸漆黑,微微垂下眼睫毛,因为背着光,隐隐约约,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只看到,他听到“喜欢”两个字的时候,唇畔讥讽的笑意,带着凛冽的寒意和轻蔑的情绪,修长的手指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