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2 / 2)

浅婚衍衍 水折耳 2924 字 20天前

他清楚地记得他知道陆疏木是他儿子时候的心情,他原本就没怀疑过言喻肚子里不是他孩子的可能性,也不相信言喻让他喜当爹的谣言,所以,当他赶回去,得知已经做了引产手术、婴儿死亡的消息时,心脏疼得都要炸裂开,像是有无数只手,狠狠地撕裂着他的心脏。

那种疼痛,几乎掩盖过了他的理智。

愤怒的火焰在他胸口熊熊地燃烧,吞噬着一切,痛楚在四肢百骸里流窜,从头皮到脚趾尖都是难耐的疼痛。

当他得知陆疏木是他和言喻的孩子时,那种疼痛再一次袭击,几乎让他痛得晕厥过去。

那时候的他绷紧了牙关,失去了理智,转头就拽起了程管家,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程管家的腹部,一脚将他踹在了地上,抓着他的头就往墙上撞去。

如果不是时嘉然拦着,他怕是真的早已经打残了程管家。

也就是,从那天起,他将陆疏木带到了自己的身边照顾。

但陆疏木这孩子早熟,不怎么跟人亲近,安静,不喜欢说话,陆衍对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两人的关系也一直不怎么亲密。

目前为止,唯一能让陆疏木有些开心的人就是时嘉然了,陆疏木也只会在时嘉然的身边,还会露出一点属于孩子的欣喜。

*

十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后,飞机终于落地在了中国。

一个小时后,陆衍和陆疏木到达了陆家。

陆疏木从没有来过中国,更没来过陆家,但他目不斜视,对周遭环境的改变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板着一张小脸。

陆衍牵着他走进了别墅里。

陆承国和周韵已经听说了陆疏木的存在,陆承国年纪愈大,对孙辈愈是喜欢,他身体仍旧硬朗着,这三年还爱上了健身,看起来越活越年轻了,只是偶尔会想念一下小星星,他也想抱孙子啊。

他慈祥地看着陆疏木,笑道:“这就是疏木啊,来,爷爷抱抱你。”

陆衍摸了把陆疏木的头,示意他过去。

陆疏木却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周韵对陆疏木的感情很复杂,她干脆就不主动对陆疏木示好,什么也不说,就是安安静静地坐着,笑着看陆衍。

但渐渐的,她眼眸也有了些泪水。

她都三年没见到陆衍了,这几年陆衍一直只跟承国见面,却从没有跟她见面,她抱怨,生气,说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儿子?!但这一次,她的抱怨没有一点用处,连一贯宠爱她的承国都不肯为她说话。

周韵是真的委屈,现在猛然见到了陆衍,她鼻子一下泛起了酸气,控都控制不住。

陆衍见陆疏木不愿意,他也没有强迫陆疏木。

饭后,陆承国让陆衍去书房谈事情,陆衍看了眼正在看电视的陆疏木,陆疏木却难得开口说话了:“你去吧。”

陆衍菲薄的唇扬了淡薄的弧度,眉心微动,往二楼走去。

客厅里,只剩下了周韵和陆疏木,周韵有些别扭,但还是给陆疏木倒了一杯牛奶,陆疏木没有理会她。

周韵心生不喜,她安静了一会,突然问:“你……妈妈呢?”

陆疏木看电视的视线微微一顿,居然理了周韵:“在英国。”

“英国?”周韵眉心重重一跳,心脏悬了起来,跳动的速度有些快,她可没听说陆衍和言喻和好了!更何况,当年闹成那样,她就不相信还能复合!

“……你妈妈是谁?”

陆疏木抿了下唇,浓密纤长的眼睫毛在眼窝下有了小小的一片阴翳:“时嘉然。”

“时嘉然……”

周韵下意识地跟着重复了一遍,发现她根本就不认识,但心里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言喻就好。

陆衍和陆承国谈完事情,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让陆疏木先去休息,调整时差,他出了陆疏木的卧室,看见了周韵,陆衍喊住了她:“妈。”

周韵正敷着面膜,两只白皙的手不停地搓揉着,她在保养手,她没回答,只是抬眸朝着陆衍的方向看。

陆衍抿紧了唇:“妈,我希望你不要再怀疑疏木的身世了,他就是我的孩子。”

周韵把面膜揭了下来,绷紧了唇角:“你是不是怪我当初怀疑了?阿衍。”她放柔了语气,双手紧紧地攥起,“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言喻,我还是那些话,她爱的是程辞,那她为什么要嫁给你?她根本就是居心不良!还有哪一个好女孩,好太太,会随便地跟其他男人那样暧昧,你真的相信她跟那个秦律师没有任何亲近的关系吗?”

陆衍两腮的线条越发冷硬,心脏被什么东西啃噬掉了一块肉一般。

“阿衍,当年那个孩子活下来是个意外,谁能想到他会活下来,还会被程管家带走!三年前一片混乱,我一直以为孩子没了!”

“你是不是觉得是我逼迫言喻去引产?”周韵咬着下唇,眼圈红了几分,“我说过了,言喻她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几次想要伤害肚子里的孩子,你收起了所有能伤害孩子的工具,但那一次,她故意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就是为了不要孩子,流了很多很多血,她下了狠手,所以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保不住,还会危及言喻的性命,所以我才选择了引产!”

“阿衍,你明白吗?言喻真的不是良配!她心太大了,她也根本就不想要那个孩子,你们就像现在这样,各自分开,不是很美好吗?我听说你找了个新女友,她叫时嘉然是么?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妈妈看看?”

听到了周韵说的这些话,陆衍眼底深不可测的寒冷漩涡一点点地刮起了寒风,他周身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他有些阴冷地盯着周韵。

直到周韵脸色变白。

他才一言不发地走了,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周韵手心濡湿了一片,她气得咬紧牙根,鼻子一酸,差点又气得委屈哭了,她怎么养出了个这么奇怪的儿子?陆衍以前不这样的,都是和言喻结婚了以后才变成了这样。

*

言喻给秦南风过完生日,就回到了利兹继续工作。

律所一个专攻国际经济法方向实务的律师突然急需另外的律师加盟,他手里有个紧急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