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眯着眼睛抓过手机一看,顿时吓得瞌睡虫全跑光了,她姑姑打来了。
姑姑这个人她再了解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作为一个下岗再就业的模范女性,姑姑每天不是在拉保险,就是在拉保险的路上。
她想了想,上次打发她姑姑是一个月以前了,她拍着大腿打包票一个月搞定老同学,拉到宏科这个大客户,姑姑果然老谋深算,掐着点就给她打电话了。
“喂,真真啊,最近忙什么呢?没有把正事忘了吧?都一个多月了,姑姑可是一直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汪真真苦着脸扒了扒头发,敷衍道:“姑姑,我哪能忘了正事啊,我天天思来想去就是咱们这伟大的保险事业呢,真的,我跟我同学最近走动地挺勤,我已经跟他提了,他说这两天就给我回复,我看□□不离十了,您看我也不好意思催他,所以……”
“哦,听你这么说,姑姑也就放心了,姑姑年纪大了,在心里把你当成接班人的,你好好干,画画不能让你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但是干咱们这行就能,你看姑姑,做了没几年就给你哥哥买好房子车子了,你哥哥性子太闷不适合干这个,姑姑还是看好你。不仅姑姑,你妈妈也对你期望很大,真真你要努力啊。”
汪百合的语气听起来柔和,其实汪真真听出来了,她姑姑已经不满于她这一个月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去,装死装的太彻底,因此打过来对她一番敲打。
她姑姑天生就有一种令人只能俯首称臣的强大气场,到最后还把她老娘给拉出来了,汪真真听得汗流浃背:“是是,姑姑我会努力的。”
“已经到攻坚阶段了,姑姑过两天听你的好消息啊。”
汪真真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是是,姑姑。”
战战兢兢地挂了电话,汪真真睡意全无,又翻了下手机,见昨晚朱仲谦在她睡之后给她回了个“欧巴不高兴”,她蹭的就跳起来了。
欧巴不高兴怎么行?她要去好好哄哄欧巴,让他帮她渡过难关。
姑姑已经给她最后期限,她要是不争气,姑姑这么一告状,她妈面子上过不去,准会炸毛把她赶出去流落街头。
时间已近中午,汪真真赶紧去厨房炖了个绿豆汤,然后拾掇拾掇了自己,又是描唇又是画眉的,穿得漂漂亮亮就奔去了宏科。
她到宏科总裁办时已近午休时分,总裁办的白领丽人们正聚在一起吃外卖,见汪真真来了,所有人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一下子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汪真真紧张地寸步难移,讪讪地朝在座美女们招招手,大家客套了一番,fiona站起来迫不及待地把她拉到角落说话:“怎么样?怎么样?”
她指的自然是那天怂恿汪真真去破坏朱仲谦相亲的事了。
汪真真并不直说,只是朝她挤眉弄眼了一下:“晚上请你吃饭。”
fiona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这两个人成了。
怪不得老板早上来上班还挺春风满面的。
见她提着东西,她八卦地问:“你手上提着什么呢?”
“哦,绿豆粥,这不天气热吗?这个东西最下火。”
“煮什么绿豆粥啊?”fiona一脸不以为然,拍着汪真真的肩膀说,“最能让老板下火的是你啊真真!”
汪真真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熟悉低沉的一声“进来。”
她猫着腰探头进去,甜甜地对里面的男人喊了声:“欧巴~~~”
门内正在看文件的欧巴似乎不太高兴,总之低着头不想理她的样子。
想来还在为昨晚扔下他一人回家而生气。
汪真真走进来关上门,又厚脸皮地叫了一声:“猪头欧巴,我来给你送绿豆汤了。”
还是不理她,完全当她是空气。
汪真真嘟嘴表达不满,这大少爷的脾气多年不改,一生气就成天不理她,某些时候比她还难缠。
“好嘛好嘛,我错了还不行吗?”她只好妥协地站到他身后又是捶肩又是敲背,“我应该把你安全送回家再回去的。”
她俯□在他耳朵边流里流气地吹气说:“小心肝,我错了还不行吗?”
大中午这挑—逗性十足的话无异于催—情毒药,朱仲谦眼中闪过一抹兴味,一把把身后的她拽过来按坐在自己腿上,双手圈紧了这小妖精。
“猪头你干嘛啊?”汪真真警惕地瞄了一眼那边紧闭的门,想要挣脱他,“待会有人进来了可怎么办啊?”
朱仲谦阴沉着脸,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我问你,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啊?”汪真真纳闷地看着他,歪头想了想,开始数指头,“卖保险的事告诉你了,相亲的事你也知道了,还有……”
她眼皮一跳,难道是偷偷把他画进了漫画里让他成了小受天天被爆菊花的事被发现了?
她的心咚咚直跳,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想象了一下自己被拆穿的惨状,她决定否认到底:“没有了。”
朱仲谦眼一瞪:“你还说谎!”
汪真真小腿都开始抖起来了,哭丧着脸死撑到底:“真没有了!”
见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朱仲谦神情有所缓和,问她:“你跟苏晏认识?”
“苏晏?谁啊?”
“你不认识他?那他手机里怎么会有你的照片?”朱仲谦的脸上隐含怒意。
一提到照片,汪真真一下子就回忆起来了,苏晏不就是牧神那小子吗?
这段时间她忙得焦头烂额,早就把这没什么存在感的臭小子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哦哦,那个臭小子!我想起来了,”她有些茫然,“可是我不认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