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备一份礼,二房家大业大的不缺这点银子。
程卿收不收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坚持表明态度,让外人扭转对二房的印象就行。
至于府案首……程卿能考中府案首,那也是程卿自己的本事。钟氏才不会蠢到出手破坏,将来与程珪同一科参加乡试、会试的考生那么多,她要个个都出手对付,怎么可能忙的过来!
没有程卿,也有别人。
重要的不是程卿这次府试考得如何,是钟氏的亲儿子程珪将来考得如何!
……
程卿还不知道自己府试还没考完已是搅动了许多风雨。
她情绪没怎么受影响,照样以平常心参加了府试最后一场。
第一场考经帖,程卿的基础牢靠,所以拿了头名。
第二场考杂文,她的辞章不够出众,未能拔得头筹。
第三场考策论,也就是政见时务……讲真,一群闷头苦读的年轻书生,不事生产,不通民生,对政见时务能有多少有用见解?
大多数考卷都是先上半篇歌功颂德的华丽辞藻,再泛泛而谈自己的见解,挤掉水份,里面的干货真没几句。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阅卷官看到一篇用词简单明确,条理清晰,还有几分见地的策论时,难免就眼前一亮,在同僚中传阅还不够,又将此份试卷呈给府试的主考官俞知府:
“大人请看此卷!”
第114章 :拆掉糊名别后悔就行(4更)
“是什么卷子?”
俞知府接过来一看,还没阅看内容,已是认出了笔迹。
他对程卿的笔迹很有几分印象。
谁让程卿关禁闭时给他写过信呢!
宣都府过县试的考生上千,有几个能和俞知府通书信?
程卿那是机缘巧合才有的机会,加上那封信言辞大胆,俞知府自然印象深刻。
那还是三个月前,程卿的字顶多算是能看,并不能称的上好。
到了府试,俞知府圈定第一场头名时,就觉得试卷有两分眼熟,却也没想到程卿身上——此时程卿已经融合了原身的书法技艺,笔迹有了很大变化,俞知府自是认不出。
等把头名圈定再除掉试卷糊名,一看试卷正是程卿的,俞知府也只能赞一句程卿有本事。
人家凭本事考中的头名,他为何要给去掉?
俞三都回了南仪书院,俞知府对程卿更没了芥蒂。
县试第二场,俞知府还特意留心了一下,结果呈到他面前试卷并无程卿的,可见程卿在经义上基础不错,在杂文上还是欠缺火候。
这第三场么,俞知府本也没报多少希望,程卿年龄太小了,今年才十四岁,能写出什么好的策论?
哪知事情的发展,再次出乎俞知府意料,看着手上的卷子,他一下就认出了这笔迹——
“诸位认为,此卷可堪为今年策论头名?”
“此文条理清晰,用词简练不累赘,又言之有物,自当是头名。”
“不错,这样的考生若能科考入仕,朝廷又多了可用的人才,不是死读书的酸腐文人!”
几个看过试卷的阅卷官纷纷点头,唯有一人意见不同,更推崇的是另一份试卷,“什么用词简练,分明是肚里没货,言辞粗鄙,不如这篇,句句有出处,段段有来历,用典用故都信手拈来,看这行文流畅,只叫人拍案叫绝!”
俞知府也不厚此薄彼,当即让把那份令阅卷官击节称叹的试卷也呈上来。
仔细一看,俞知府就笑了。
这是什么鬼?
句句有出处,段段有来历,不就是东拼西凑,把许多篇时文名章揉碎了混在一起吗?
这种做法也是一种博闻强记,有人欣赏,俞知府本人却是极为讨厌的。
“若人人都像这样窃走别人文章的论点词句为己用,那以后的科考再也选举不出真正的人才,选出来的只是一群无耻的窃贼!”
俞知府提笔在这份试卷上打了个大叉。
非但没有将之选为府试第三场的头名,反而直接罢黜了此卷——此考生自作聪明,惹了俞知府的厌恶,前两场考的再好也无用,在第三场前功尽弃了!
呈上此卷的阅卷官傻眼了。
早知如此,不如低调将这份卷子取了,也好过让俞知府判了个死刑。
头名没争到,反害了答卷的考生。
没办法,科考就是这么个制度,不论是哪一级的考试,都是少数服从多数,阅卷的是辅考官,选出自己认为上佳的试卷呈给主考官,由主考官定夺名次,主考官还有个一票否决权!
此次府试,主考官就是俞知府,自是由他说了算。
打了一个叉,俞知府手上就只剩下一张试卷了,他仔细看过,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只问几个阅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