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过的好日子还不足他忍辱负重的日子一半多,穆丽詹就又阴魂不散地站到了他面前,而且还一出手就废了他的手腕。
方士吉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黑暗了,可他却又不甘心就此认命。
他忍着手腕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着“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样自我劝解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调整出了最恰当的表情。
“詹娘,”他左手托着右手手腕,因为酒色过度而青白浮肿的脸庞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看在你我毕竟做了二十多年夫妻的份上,你就大人大量放过我这一回吧。”
穆丽詹被他给气笑了,“方士吉,你我之间哪来的恩?从你害死我爹娘的那天开始,我跟你就只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穆丽詹的三个儿子一言不发的站到了自家娘亲身后,他们看向方士吉的眼神全都冰冷万分。
——虽然他们不能大逆不道的手刃自己冷血薄情的父亲,但他们却可以用自己鲜明的立场来支持自己苦命的母亲。
儿子们的态度让穆丽詹那颗因为忆及往事而满是悲愤、哀伤的心一点一点回暖,她缓缓举起了手上的弩弓,“方士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方士吉心中大急。
这些年,穆丽詹母子一直像死人一样躲在庄园里闭门不出,对他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所以他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让他厌恶至极,但却又不得不虚与委蛇、百般讨好的女人,竟然还有走出庄园、对他刀剑相向的这一天。
这一刻,他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一时大意,没有选择斩草除根。
眼角余光扫到穆丽詹身后那三个正用冰冷的眼神漠然的注视着他的年轻男子,方士吉心中涌上一股怪异的熟悉感。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细看,穆丽詹射出的箭矢便已经洞穿了他的咽喉。
他的两个小妾吓得尖叫起来,而他那些原本就在哇哇大哭的庶子们则哭的更厉害了。
穆丽詹冷冷的扫了方士吉那两个小妾一眼,“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走出我的视线,否则我一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方士吉的那两个小妾一听,立刻连滚带爬的扯着自己的孩子走远了,至于已经死去的方士吉,那两个小妾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他的尸体一眼。
已经死了的方士吉对她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她们自然不用再对他百般讨好、处处周到,对她们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快回到城主府里,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得到消息,先设法让自己的儿子继承了方士吉的城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