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棠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夏清时觉得好笑极了,又荒唐极了:“你知不知道,当初他和你妈妈勾搭上的时候,你妈妈怀着你已经有五个月了!他会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些事情,还是后来霍廷易告诉她的。
他是从不说人是非的性子,更何况牵扯到了长辈的阴私,因此从前那么久,哪怕他一直知道,也从未将这些告诉过夏清时。
只是那一次,她怀疑夏晓棠的生父是华晋,千方百计想要取到华晋的dna样本,他才将真相告诉了她。
那时朱嘉盈同霍父结婚不久,他暑假回国,一日午睡起来,却意外听见叶女士同一位女朋友在闲聊。
那位女朋友很为叶女士打抱不平:“你们家老霍,都什么眼光啊?那个女人结过婚不算,孩子都生过两个了,不知道给你们家老霍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他给灌得五迷三道的。”
连年纪尚小的霍廷易都听出来了,说话的这位阿姨哪里是在打抱不平,根本就是借着自己父亲的这位新太太讽刺叶女士呢。
叶女士自然也听出来了,当下只是不咸不淡的回道:“什么叫我们家的?我和他早没关系了,你要想把他捡回家,我可没意见。”
那位女朋友讪讪的,默了默,然后又压低了声音,以一种奇异的语调开口道:“我听说啊,她老公在她怀孕的时候就找了别人……你说这男人都是图什么呀,要是因为那事,可他新找的那个,也是个孕妇,当时肚子就比她小一点……听说那女的肚子里的那个,也是个有妇之夫的。
那女的就住他们家隔壁那栋别墅,别墅也是有妇之夫给她租下来的。听说那个朱嘉盈先前不知道她的底细,看她一个人大着肚子可怜,还经常请她到家里来玩,谁知道一来二去,居然和自己老公看对眼了……你说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个呀?
听说她当时是月份大了,不好引产,后来孩子一生下来,她连月子都没出,就离了婚,一对双胞胎也不管,直接就出了国。”
到了那时,夏清时才发觉自己待了二十多年的这个家的龌龊可笑之处。
知道夏晓棠不是自己的侄女,所以姑妈对着夏晓棠从来都是不假辞色。
知道夏晓棠不是自己的女儿,所以当初她错手将晏时推下树后,夏明泉会那样发了狠的打她,几乎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打去了半条命。
可也仅此而已。
在确认晏时并无痊愈的希望后,夏明泉又自动自发的放弃了这个已经痴傻的儿子,重新将夏晓棠当作女儿来看待。
更确切的说,当夏明泉的女儿,其实并没有什么稀罕的。
他对一个女儿的好,对夏晓棠来说太多,对夏清时来说,又实在太少。
显然,夏晓棠从震惊当中恢复过来的速度要比夏清时预计得快许多。
夏父一早便知道她的身世,却依旧将她当作女儿来看待……无疑这愈加激发了夏晓棠对夏父的忠心。
她咬牙道:“夏清时,他对我好,难道对你就不好了吗?他好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现在连去见他一面都不愿意?”
“夏晓棠,我和你不一样。你情操高尚,别人对你有一分好,你能回报十分。我佩服你,但我做不到。”
“有一分恩,我就只能回一分恩。”
“他供我吃喝穿戴、养我长大成人,这些我都记得。如果他付不起医药费,请不起护工,尽可以向我开口,我还不至于吝啬到连这些钱都不出。”
“谁稀罕你的钱?”夏晓棠气结,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以为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你的钱?还是你以为夏叔叔是缺你那一点钱?”
“不然呢?”夏清时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面前情绪激动的夏晓棠,“你自作主张来找我之前,为什么不先找夏明泉问一句,这一回,他是还想要晏时的肾,还是我的肾?”
夏晓棠没反应过来,只是讷讷道:“夏清时……你在说什么?”
夏清时不再接她的话茬,只是继续道:“夏明泉和你非亲非故,你要在他的病床前当孝子贤孙,那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不过你也该多关心关心你妈,赖在别人家的别墅里不走就算了,刷着女儿前男友的卡到处买东西,这又算什么?”
夏晓棠嗫嚅着嘴唇,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看见她这副模样,夏清时不禁觉得烦躁。
当下也不再说话,只是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不再理会她。
夏晓棠干站在那里,大概是自知无趣,过了几分钟,她便沉默着离开了。
***
a坐在办公桌前,视线集中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耳朵却是竖了起来,全神贯注地听着里面办公室里传来的动静。
兴冲冲来兴师问罪的是孙董事,他是集团元老,更是大股东,当初老霍先生还在时,他就列席董事会。
按辈分来说,霍廷易还要叫他一句孙伯伯。
a听见里面传来孙董事拍着桌子的吼声——
“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a认命的叹一口气。
横竖眼下无事可做,她打开word,开始提前帮老板写检讨书。
老板打马赛克上夫妻真人秀节目,结果掉马被扒的事情已经整个公司上下传遍了。
不但如此,那个《貌合神离》节目组还趁着这一波热度,放出了“蜻蜓夫妇”的独家花絮来吸引眼球。
因此,午休的时候大家三三两两的聚集起来,讨论着网上刚出炉的三分钟花絮——
“没想到霍先生平时在公司里这么绅士,在家居然也半点家务都不做哦!”
“是呀,就让老婆忙上忙下伺候一大家子人,自己像个大爷一样坐在那里,真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