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2)

出租车司机叹了口气:“你们哪里是缺耐心,你们太自我了,一点委屈不肯受。芝麻大点事,就闹着要离婚。但婚姻本来就是一个不断妥协和包容的过程,没点这种心理准备,千万别结婚。”

张虔没有再搭腔,而是俯身亲了一下怀里姑娘的头发,小声道:“有准备。”

叶阳把脸埋到他小腹中。

第59章 尾章

这一晚, 叶阳睡得格外安稳,好像是和他重逢后, 最安稳的一个觉。

醒来后, 她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看了看时间, 快七点了。

她躺回来,侧着身子看身边的男人。

他双眼紧闭,眉头微蹙。

为什么时常会觉得他老了, 因为他现在很容易皱眉。常用脑和思考的男人,容易有眉头,不知道他在梦里思考什么?她伸手去抚他的眉头,才刚一动,人就醒了, 见她睁着眼睛看他, 把她往怀里搂了搂, 含混道:“几点了?”

她枕在他臂中,感受着他的气息。他是温热,又是清爽的。她没回答, 只道:“你昨晚说梦话了。”

他嗯了一声,还带点鼻音:“什么梦话?”

叶阳道:“好像什么我爱你之类的。”

张虔笑了, 缓了一会儿, 道:“刚才做了一个梦。”

叶阳问:“什么梦?”

张虔抬手握住额头,声音还有些懵:“梦到自己过生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生日, 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只知道一堆人睡得乱七八糟。我也趴在桌上睡着,还做梦了,梦里有人告诉我你要走了,他要我醒过来拦住你,不然我们只能九年后再见了。我被吓醒了,睁开眼发现你正路过我眼前,就穿着那条红裙子,头发散着,我一把把你抓住,你回头来看我,一脸的眼泪。我问你干吗去,你说你饿了,想吃东西。我说我也饿了,就跟你一块去了。出去之后,才知道我们刚才在酒店里。我问你为什么哭呢,你说你听见晚卓在说你坏话,想揍他一顿,但打不过他。我说别搭理他,他就是个混蛋。你就笑了,说好像是,然后我们就一块回你们学校了。回去的路上,你捡了许多槐花,你说要回家给我做槐花焖饭。”

叶阳的眼圈红了。

张虔又道:“我刚才想到,如果那天我比你醒得早,没让你一个人走回学校,而是跟你一块回去。回去的路上,你会不会就把那件事说出来。那件事也就不会成为改变人生的大事,而像梦里一样,只是一个风轻云淡的小事。”

她没吭声。

他低眼看她:“会吗?”

她点点头,眼泪跟着滑落鼻梁:“会。”

八月那个离开他的清晨,她坐在路边的小店吃早点,一边吃一边看手机。她手机里保存着他们从认识以来的所有短信。她看一条删一条,看一条删一条,删到她回老家那段时间的短信,就再也删不下去了。大约当时分割两地,距离加重了思念,他的短信由之前的简短一下子变得长了起来。她结了账,给他带了一份早餐,快到酒店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她室友打来的,没什么特别内容,好像是问她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但挂了电话,一阵风吹到她脸上,她回去质问他的勇气就那么没了。她扔了早餐,掉了头,回学校去了。

那时候,她极度脆弱又极度坚定,风吹草动都能左右她的决定,如果他在她身边,兴许她不会钻牛角尖。

没有重新在一起时,只觉得所有错过,都是必然,避无可避。重新在一起后,回头去看,人生的转折并不总是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中,它兴许也藏在没有意义的细枝末节中。

张虔将她从怀里往上捞了捞,压下去,道:“阳阳,我们太不同,以前那点了解只是个基础,现在相处起来肯定会有矛盾,但我知道没有什么大矛盾,只是缺乏磨合。答应我,如果以后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一定要说出来。你不说,我就不知道,等我自己发现或者猜到,可能就晚了。”

她眼底有了湿意,嘴上却不让他:“奸诈,你别做让人家不满的事情,不更好?”

张虔道:“......我也不是完人。”

她道:“那万一我极度不满,不满到已经不想说了,也请张总一日三省已身,争取早日主动发现自己的问题,因为我也不是完人。”

张虔不知道是被怼的没话说,还是被她今天的表现给震住了,一时没说出话来。

叶阳见他这样,不满道:“怎么,发现我不是之前那个温顺的小可爱,后悔了?”

他忽然笑了,很惬意,很爽朗的笑,笑着笑着就把脸埋在了她肩上。

叶阳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不管为了什么,他笑得她心花怒放,她道:“这有什么可笑的?”

他止住笑,抬眼看她:“我喜欢你不温顺的样子,甚至任性一点也没关系。”

叶阳只觉得心像被什么浸泡了一样,都要满出来了,她把着他的腰,将他反压回去,跪骑在他腰间,俯身用手撑在他身侧,低声道:“你是在暗示我,你喜欢狂野?”

他“嗯”了一声,直接道:“喜欢。”

那眼神好像在暗示她做点什么,又好像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过叶阳被迷住了。她喜欢他无论做什么,哪怕算计人都有种坦荡劲儿。

叶阳脱掉自己的t恤,蒙到了他眼上。

张虔刚开始没有动,由她摆弄。后来实在受不了,扶着她坐了起来,低声道:“不是说从小干农活,力气大么?”叶阳扒掉他的t恤,扶着他的肩,问:“我什么时候说的?”他猛地一用力,她受不住,便搂住了他,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时候?”她死死咬住嘴唇,没吭声。他手上的力气更大了。她败下阵来,呜咽着说是他生日那晚。他问不是不记得吗,她说记得记得。他问她有意思,她说有,他说晚了。

俩人结结实实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方才起来。

叶阳去冲澡的时候,张虔到厨房做早餐。

吐司切片、鸡蛋、熏肉,核桃仁和黑咖啡。

吃饭时,张虔瞧见她把求婚戒指换成了大学时他送的那枚,他漫不经心道:“明天有个剧在云南开机,我要去一趟,下午的飞机。”

叶阳默了一下,道:“什么时候回来?”

张虔道:“快的话,明天晚上,慢的话就后天。”

叶阳没再说话。

张虔捏了一粒核桃仁扔进嘴里,道:“等会吃完饭去民政局吧,我们把证领了。”

叶阳想了想,道:“没有预约,怕是得排队,万一赶不上飞机怎么办。”

“工作日,人不会太多,排不了多久。”张虔又看向她,“你是还没考虑好?”

叶阳笑了:“我早就考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