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替你出气呢,你不高兴?”秦雅挑了唇妩媚笑道,“她害了我又害了你,你不想报复回去?”
“损敌一千,自损五百的事,我不想做。”秦婠往石桌旁坐下,“你先约她后约我,到底何事?”
“沈侯对你好吗?”秦雅答非所问。
秦婠不语。
“听说他对你很好,姐姐运气真是好,我好羡慕你。”秦雅幽幽道,有些羡慕嫉妒,更多的却是连秦婠也看不明白的情绪。
秦婠觉得秦雅有点奇怪。
“若没要紧的事,我要回去照顾母亲了。”她终于知道刚才秦舒为何不与秦雅争执了,秦雅有些魔怔。
“急什么,过了这回,我们姐妹两还不知道有没说话的机会。”秦雅便又道,“你不想报仇,可若有人觉得你碍事想除了你呢?”
秦婠抬头,瞧见秦雅一脸的妩媚无辜。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合同谈崩了,难过,求安慰,嘤。
第99章 归家
翌日一早,沈家的马车就到秦府外,罗氏依依不舍地把人送以马车前,秦婠握住母亲的,温道:“娘,哥哥的下落已有眉目,女儿会倾力寻找,你莫太牵挂,宽些心,若有什么事记得要告诉我,女儿虽不济,但也还有能替母亲争辩一二,免得母亲叫人欺负。”
一席话说得罗氏眼眶又红。昨夜母女二人同榻而眠已经说了大半宿的话,可那话好像说不完似的,下次再要这般倾谈也不知是几时了。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免得沈老太太着急。记得替我问老太□□。”罗氏抹抹眼,送她踏上马车。
秦婠从车窗里钻出头来挥手,车轱辘转动,马蹄“踏踏”两声,就将马车拉出彼此的视线范围。秦婠坐回车厢里窝着不动,出来一趟,带回满腹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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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沈府时已近午饭,秦婠衣裳也没换就先去丰桂堂见老太太。老太太屋里正在布饭,看到秦婠回来老太太似格外高兴,知道她没吃饭,老太太就拉着她坐在桌边一同用饭,小陶氏就站在旁边给老太太布菜。
“亲家太太费心了,自己身子骨不好还收拾这些。”沈老太太听到秦婠代母问候,又送了一大车礼物,不由客气道,又问秦婠,“你怎不多在娘家呆两日再陪陪你母亲,家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秦婠捋起袖接过小陶氏手里汤碗,道:“母亲你坐下吧,我是小辈,这些事让我来。”小陶氏还要推让,却被她按在椅子上,又回老太太:“多谢祖母体恤。母亲身体已好转许多,往后只要将养着些便好,况且南华法会马上要到了,家里也有不少事要打点,所以我就回来了。”
凭心而论,沈家老太太比起她的亲祖母要通情达理许多,她在娘家住了这些日子,沈府就没派人来催促过,只隔三差五遣人过来看望她母亲,又是送补品又是问候,还要帮他们请宫里御医……秦婠自是心存感激的。
“行了,你们都坐下用饭吧,老太婆还没老到连吃顿饭都要人服侍的地步。”老太太就将秦婠也拉到椅上,脸上一片慈爱,“你是个知道分寸又有孝心的,就是多呆几日也无妨,谁还不是有父母的人?你母亲病了你心里着急,我自然是明白的。不过既然回来了也罢,我正好问你,前头我听说你在找你哥哥的事,如今找得如何?可要府里再给你派些人?”
秦婠给老太太和小陶氏一人夹了筷翡翠袋,将寻找秦望这事细细说了。
“那就好。好孩子,你若有难处可以同我说,这两年府里虽不像从前那样风光,但也还剩些底子,我会帮你的。”沈老太太和颜悦色道。秦家三房的事,她亦早有耳闻,秦婠在秦府的所行所述旁人看来或许不孝无礼,不过在她瞧来却是好的。
镇远侯府的夫人,自然要有强于他人的手段气势日后方能撑起宅院,出去了又怎能任人欺凌。
“多谢老太太。”秦婠胸中一暖,又问道,“我几日不在家,不知家里如何?”
“并没要紧的事,只不过……”老太太欲言又止,看着小陶氏。
小陶氏便代为答道:“因为三妹妹的婚事,你二婶娘暂时从佛堂挪了出来,如今正置办嫁妆,不过这嫁妆似乎出了些事……”
“何事?”秦婠停筷。
“你清露嫂子订了批布料和金饰给她做嫁妆,前几天送过来过目,正好被她瞧见,除了几匹上好宫缎,两套红宝石头面外,其余的都是次品,你三妹妹就把先前置办的嫁妆全都翻出看了遍,发现大多都是次待货。她越发闹了起来,说她嫂子为了昧下她的嫁妆银子,所以才置办这样的嫁妆,两相揭开脸吵了,才知不是清露昧下银子,是你二婶把银子挪走了……”
秦婠瞪大了眼:“三妹妹是二婶的亲姑娘啊,她就芳龄一个女儿,这……”
太匪夷所思了,宋氏从前疼沈芳龄疼得像个宝,这会要出嫁了,拿着公中和老太太给的大笔嫁妆银子,还有杜家的聘金,却给女儿置办这样的嫁妆?
难怪她能一下子还钱家那七千两的亏空,敢情银子都是这样来的。
“我真不想看到她们,婠儿,你得空替我跑一趟吧,清露夹在中间难做人,你帮我安慰安慰她,顺便看看嫁妆到底怎样了。”沈老太太罢筷站起,长叹一声。
“知道了,我晚些时候就过去。”秦婠对宋氏的行径简直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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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蘅园后,秦婠仍不得空,将带回来的礼物分好,拿人送到各房各院去,又在屋里让蝉枝将近日的事一一说过。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倒没什么棘手的事,不安分的就只有二房,不过二房关上门自己闹,与她也没有干系。
理事理到夕阳西沉,秦婠方携礼去看邱清露。
落日余晖将路染成金色,两边草木嫩绿新生,一派葱郁。秦婠缓步走着,不多时便带着秋璃走到芷园外的夹道上,正要过去,却见芷园的门大敞着,几个丫鬟婆子站在附近,却都不敢靠近门口,两道人影在门檐下站着。
她定睛一看,却是邱清露和沈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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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清露穿着半新的松花色袄裙,面上脂粉未施,脸色苍白,双眸泛红,鬓发有些凌乱,正用低吼的声音冲沈浩文哭道:“沈浩文,你我夫妻多年,在你心目中,原来我竟是这样的女人?我在你沈家劳心劳力,夹在大家与小家之间煎熬,费尽心力保全二房,换来的就是你一句‘市侩精明,敛财成性’?你连问也不问一声,便将罪过归到我头上?”
她气得发抖,再也没有从前干练沉稳的模样,也不愿再忍。
沈芳龄为嫁妆之事闹了起来,一切未撕开时,她派人去沈浩文那里告了状,沈浩文今日从书院回来,不问缘由劈头盖脸一阵指责,将邱清露气到寒心。
诸般隐忍再也装不下去。
“妹妹的嫁妆由你采买,不是你还会是谁?你若对我有怨冲我来便罢,何必拿芳龄的婚姻大事作伐子,你可知那是一个女人后半辈子的幸福!”沈浩文齐整的发髻也已微乱,白净的脸上泛着潮红,他总觉得邱清露变了,从前那样通情达理的人,渐渐变得不可理喻。
邱清露拍着胸脯:“我不知?我怎么不知?你心疼你妹妹后半辈子的幸福,那我呢?谁心疼我后半辈子的幸福?我嫁你近十年,为了让你安心读书,我揽走宅中大小事务,即使再艰难的境地我也不叫你费半分神,可你呢?一转头就要娶青梅竹马的表妹,你们在房里红袖添香人间乐事,我在家里替你们劳心劳力?原来你也知道女人后半辈子的幸福是婚姻?”
“清露,一事归一事,我与表妹的事情已经作罢,你又提来作甚?”沈浩文听到这话狠狠蹙眉。
“我怎不能提?你日日将此事存在心上,不过疑我使计赶走岳瑜,拆散你们这对鸳鸯。那是我腹中骨肉啊,你竟能如此想我?”邱清露一抹脸颊泪痕,也顾不上仪态,只想将这些年的怨言一吐为快,“你只知听你母亲的话,她说一便是一,便是挑拨你我夫妻感情,你也只叫我忍,我忍得还不够吗?你也不看看你母亲都做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