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凉国主千舒瑀素来以性情乖僻而闻名,以至于他手下的一种大臣对于他们国主的各种异于常人的行为已经有很深的抗击打能力。但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断袖这样的事情,一时间诸位大臣脸上的神情可谓是十分的精彩。他们不敢把皇帝怎么样,可是看着夜晚的眼神就不那么和善了,一道道冰冷刀锋般的眸子,狠狠的扫向夜晚。
夜晚心里早就有准备,此时也不见慌张,依旧巍然而立。现在她算是有些明白了,千舒瑀这头老狐狸,是想要把自己逼到一个绝境,看着自己自顾不暇而露出马脚。不得不说这一招真狠,皇帝老子动动嘴皮子,她立刻就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
夜晚既然已经能想到这一点,自然也就不怕了。她这一生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生生死死早已经看透,又岂会真的会被千舒瑀给戏弄的失去方寸。
“能得陛下青眼,微臣不甚荣幸。”夜晚的睫毛又长又密,此时对着千舒瑀轻轻地眨眼,竟完全不似以往的生硬做派,反而带着微微的萌相,瞬间累的千舒瑀久久不能回神,竟似看呆了眼。
众人十分诡异的看着这一幕,司徒镜明知道夜晚只是在将计就计,可是心里还是十分的不舒服,甚至于更心疼夜晚的处境,要有怎么样的心胸才能这样的委曲求全?
“这是国主的私人事情,镜,不予探寻。眼下三国形势复杂,国主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大刀阔斧的改革,无非是想南凉能成为一个更加强大的国家。可是眼前西齐虎视眈眈,上回能不经南凉同意,私自进入南凉的领地,长此以往下去,也许就是借道南凉国都也不为过。镜,深以为防微杜渐才是正理,所以大夏南凉联手对抗西齐才是长远之道。”
听着司徒镜的话,大殿上的群臣不时地低声言语商讨,夜晚自巍然不动,千舒瑀的神情也渐渐的正经起来,只是眉眼之间依旧带着蛊惑人心的笑容。
“玉公子此言颇有些夸大成分,且不说我都城褒称距离此地有千里之遥,难道说西齐想要去京都,便能去得了我南凉的都城。难道我南凉会跟你们大夏一样,被人直接兵临城下捣了老窝,要靠一个女人支撑那般的无用?”
说话的人正是宋达,宋达本就对夜晚看不顺眼,此时更是将一腔怒火都发在了司徒镜的头上,说话极为不客气,处处揭了别人的痛楚,很是可恶。
夜晚的眼神逐渐的变得冰冷,浑身渐渐地三处一股凌厉的锋锐气势,紧紧的锁住宋达。不等司徒镜开口,夜晚首先说道:“天惠十七年,西齐前国主出上邦城,过四谷,绕齐川,声东击西,率领大军直达褒城外三百里处。宝元六年,西齐借道大夏,进北原,过益州,临州,直达褒称。难道这些事情宋大将军都忘记了?忘记了南凉的将士是如何陷入苦战,与西齐战斗的?”
宋达老脸一红,看着夜晚斥道:“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前车之鉴,历史自然不会重演。”
“历史不会重演?”司徒镜悠悠一笑,“如果南凉不肯跟大夏联手御敌,大夏就知道跟西齐联手。”
夜晚不想让千舒瑀看出自己在帮大夏,立刻冷笑一声,看着司徒镜说道:“玉公子,听闻你们大夏有位宠妃腹中还有着身孕就被西齐掳走,难道说大夏皇帝是要放弃那位宠妃跟他的子嗣,要跟西齐联手对付我大夏?”
夜晚言语中的嘲讽显而易见,顿时引起南凉一众朝臣的大笑,这会儿大家瞅着夜晚也不是那么可恶了。在敌人的敌人面前,总会觉得窝里斗的人还是比较可爱的。
“薛大人言重了,我大夏皇帝跟雪昭媛娘娘情深意坚,又怎么会起而不顾?难道南凉不知道我国的雪昭媛娘娘已经被皇帝陛下亲自营救回国了?”司徒镜笑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是为了能保住夜晚现在南凉的安全。而且先前慕元澈的确带兵追了一辆马车,虽然马车里的人不是夜晚,可是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哦?竟有此事?”千舒瑀看着司徒镜,“朕还真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事情,慕元澈真的把人救回去了?”
“当然,我皇威武,岂能坐看娘娘生命危在旦夕?”司徒镜又道,“难道国主竟不知道前些日子我皇亲自追击西齐的一辆马车,没想到反而陷入西齐包围的事情?百里晟玄十分恶毒,居然利用昭媛娘娘为诱饵,设下埋伏有我皇前去。我皇待娘娘一片情深,明知有危险却还是奋力追去。虽然陷入敌人包围之中,但是我皇英明睿智最后还是成功救出了昭媛娘娘平安回了大夏。镜以为这件事早已经人人皆知,没想到国主竟然还不知晓。”
“那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千舒瑀声调极缓的说道,“朕只听闻慕元澈被大齐包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救美舍命的缘故。大夏的皇帝可真是多情之人,听闻他对先皇后郦香雪也是情深一片,没想到人才死了几年,就已经变心爱上了别人,不知道地下的郦香雪知道后,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夜晚心头一紧,千舒瑀这个时候提及郦香雪什么意思?
司徒镜定定的看着千舒瑀毫不相让的说道:“国主这话有些不妥,先皇后在世时就是一个宽容大度,贤良淑德的女子,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伤心?我大夏女子可不是南凉女子这般的善妒彪悍,水土不同,习俗亦不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