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1 / 2)

轻舟万重山 MO忘了 2319 字 20天前

阜远舟双眼遍布血丝,直挺挺看着前方的模样很可怕,“你明明也不是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肯承认?”

阜怀尧一怔,“你说什么?”

阜远舟望着他,眼神渐渐哀凉,“于你而言,我也不只是你的三弟,我知道感情对你来说是鸡肋,可我也没想到,你竟是真的如此断情绝爱。”

阜怀尧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回想着这几个月的林林总总,“……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阜远舟惨笑一声,“你竟是不否认?”

“……今天之前,朕确实不会承认。”缄默片刻,阜怀尧坦然道。

阜远舟忍不住闭了闭眼,只觉得当日在宗亲府地牢喝下那杯毒酒时的五脏翻搅都不及如今的万分之一疼痛——最爱的人对你说最残忍的话,死亡的滋味大抵也不过如此。

阜怀尧终是不忍心,踏前去扶住身形不稳的他,只是眉眼语气依旧淡漠,近乎冰冷,分明带情,却如刀锋一样亲吻人的心口,“朕承认朕喜欢你,”甚至爱你,“可是朕要做千古明君,不需要一个污点,你要么死,要么就走。”

阜远舟全身都微微一颤。

阜怀尧有些恍然地想,原来昧着良心说话就是这样的滋味,其实也不难,不过是往心口上插把刀罢了。

——他要的是玉衡太平天下一统,什么明君什么污点都不过是过眼烟云,只是事到如今他已经爱了,后悔了,再也硬不下心肠了,阜远舟不能死,那就只能走。

阜远舟却抓住了他的手,越握越紧,哑声道:“那么,请皇兄赐臣弟一死。”

阜怀尧面色一僵,“你说什么?”

阜远舟伸手抚上他冷丽的面容,摩挲着他眼角的泪痣,“我没办法不爱你,所以我离不开你,皇兄,你让我选,我就只能死。”

他本就不是大仁大义的人,芸芸众生都抵不过他私心里的一个阜怀尧。

与其一辈子分离生不如死,他宁可死别。

阜怀尧声音猛然寒冽,“没有朕的允许,你以为你能死?”

阜远舟的眼里亮起一簇愤怒的火光,“不让我爱你不让我留下不让我死,皇兄,凭什么?!”

阜怀尧垂下眼帘,“凭你唤朕一声皇兄!”

“可我不是你的亲弟弟!”阜远舟用力掰高他的脸颊,“我可以做阜子诤,可以做苏昀休,我不做阜远舟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要留在你身边!”

阜怀尧直视着他,眼神冷漠,“朕只要你走。”

瞳孔一缩,阜远舟忍不住窜起的心火,扣住阜怀尧手腕一直拽向自己,阜怀尧下意识想要推开他,阜远舟则干脆环上他的腰将他死死勒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臂弯力度太大,甚至可以用粗鲁来形容,就像他现在的亲吻,充满了怒火和不安的躁动。

阜怀尧用力挣开他,“阜远舟……!”

声音还没落下就已经被吞噬,阜远舟像是野兽一样啃咬着他的双唇和下巴,撕扯着他的衣服。

阜怀尧猛地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被奉为传奇的皇朝第一高手,那种足以刮伤皮肤的强势迫得他开始冷静不下来了。

“阜远舟,朕命令你放开!”

满带冰渣的厉喝让阜远舟的动作顿了一瞬,微微抬眼凝视着他,幽不见底的眸子里满带痴狂,“皇兄,你是我的,在我死之前得到你,远舟心甘情愿。”

阜怀尧又惊又怒,“……你敢!”

阜远舟越发用力地锢紧了他,啃咬着他的下颔,“皇兄,若你我之间是场赌局,我早就输得倾家荡产。”

阜怀尧侧头避开,却被吻住了锁骨,身上滑动的手和那湿润的吻叫他心慌意乱,阜怀尧大力挣扎起来,散开的衣带将纠缠着的两具身体绊倒在地上,落地的钝痛和冰凉的地面使他神智微微镇定下来。

“远舟,”阜怀尧停下了挣扎的动作,声音沉淀成一种金属的生冷冰硬,“别逼朕亲手杀了你。”

这句话像是兜头一盆冷水,阜远舟整个人都僵住了。

“放开。”阜怀尧冷声命令。

阜远舟僵硬着身子没有动。

“朕不说第三遍,放开!”

阜远舟缓缓松开他,直起身子,然后才发现一直拽着的阜怀尧的手腕让他捏得青紫。

阜怀尧一把推开他,单手撑在地上坐起来,衣衫凌乱神容狼狈的模样,冷漠的表情盖不住屈辱的神色。

阜远舟骤然心中剧恸,茫然失措的眸色划破了他的眼睛,“皇兄,对不起,可是我爱你……”

他的声音太过伤心欲绝,阜怀尧喉头一哽,再也忍不住道:“我不要你爱我,我只要你爱你自己。”

兄长的语气里泄露了一丝近似无奈的悲哀,阜远舟慌了,“……皇兄?”

阜怀尧终于放弃了用帝王的威严强撑自己的心肠,眉目的冷厉渐渐被一股叹息的摄骨苍凉代替,“远舟,除了玉衡江山,我什么都不需要,更不需要你的爱。”

他的口气没有素日里的冷漠,眼神也是淡然,却叫人更加笃信他的话,没有丝毫的回转余地。

阜远舟忽然就心慌起来,那种就要失去某种珍视无比的东西的感觉逼得他几欲癫狂。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伸手抓紧他的,紧紧握着,再也不愿松手,仿佛一松开,就永远没有办法再次相握了,惶然迫切地喃喃:“我不爱你了还不行吗?皇兄你别赶我走,我不求前生不求来世,我就陪你一辈子,做你的三弟,我什么……我什么都不要还不行吗?”

“你还不懂吗?”阜怀尧倦怠地看着他,隐约的痛楚,“远舟,你的爱让我觉得好累。”

他不是铁人也不是铁石心肠,也会难过也会累。

“你说宁可死也不愿意走,可是我最恨你这一点。”

阜远舟怔愣住。

“在江亭幽面前演完那场假死的戏码,你哭得那么伤心,你怕我死,”阜怀尧看着他,语气不再淡然,“可是你要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一样,也在害怕有朝一日要坐在坟前怀念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