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死过几次的人了,我深知道喊叫发泄并不会让疼痛感减弱,只不过能分散点注意力罢了。
如果是为分散注意力,思考是最有效的方法,我将脑子里的思绪集中起来,反复回忆在仓库时的一切。
回忆我提到‘图’这个姓的时候,老头儿的眼神和表情变化,他说他的行为跟别人没关系,可是他也没否认他认识姓图的人。
古昱还从老头儿的尸骨堆里翻出一串铃铛,妖道随身的东西,肯定不是普通的物件。
因此古昱把那串铃铛收了起来,我当时瞥见,觉得有些眼熟。
现在回想起来,那不就是我和古昱在清言真人的暗格里发现的摄魂铃嘛?!
那串铃铛后来给了谁我忘记了,但在这个时空我和古昱没去过净土、也没见过清言真人。
所以妖道和清言真人之间肯定有联系,很多在记忆中已经死掉的人,我没跟古昱提过。
不过眼下我觉得有必要把那些祸害的行踪再确认一遍,当然,如果我能顺利回到原来的时空,阻止宋恩茹,那在这的时候就不用特意去对付他们了。
单凭一串铃铛,也不能确定清言真人的生死,我记得图雅还有一件东西,说是可以瞬间吸取多人的魂魄。
根据古昱的讲述,这个时空没有长白山营地、也没有赐神药的仙人,那安全区和仙人之间自然也就没有关系。
如今看来,即使安全区没有跟仙人联手,他们还是拥有类似的帮手。
假如古昱想彻底摆脱图家兄妹的控制,单是一走了之恐怕不行,以他的性格,也不会愿意一辈子躲躲藏藏。
也许他的计划是另建一股势力,只要他站得足够高,实力足够强,像安全区或安家这样觊觎他能力的势力就是想动、也动不了他。
“桑小姐,你还好吗?”阿朵端着盆新换的清水进屋,把水盆搁到床边,见我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语气担心地问。
“我没事,想事儿呢。”我的脖子和脸都有烧伤,所以我只转动了一下眼珠看向阿朵。
“古哥哥好像生气了。”阿朵拧干毛巾,就着温热的水继续擦拭我身上的脏污,有些地方皮肉和衣服粘在一起,她小心地替我揭掉,每揭一块都要观察一下我的表情。
“嗯?生气?”
“是啊,他平时只是严肃,送你来的时候却是怒气冲冲的。”阿朵灵动的大眼睛垂着,似乎还有些后怕。
“两败俱伤换来的胜利,他高兴不起来。”况且当时古昱被老头儿缠得动弹不得,连毒药都控出来了,换谁都会觉得憋气。
“你们认识很久了?”阿朵突然问,一双眼睛好奇地盯着我。
“不算久吧。”两个时空加起来,我和他认识也就两年,两年应该算不上很久。
“哦。”阿朵若有所思地垂下头,手中的工作没停,她小小年纪,处理伤口的手法却非常老道。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有问题没问,但我此刻没什么心情聊天,聊天要动嘴,动嘴会迁扯到伤口,而动脑就不会,所以我更愿意用思考分散注意力。
古昱一走就是三天,三天后我身上的伤仍是惨不忍睹,只是可以穿衣盖被,也不怎么痛了。
偶尔脑子闲下来,阿朵就会和我聊天,让我纳闷的是她居然向我打听古昱的事。
古昱能把秘密据点设在她的住处,说明对她十分信任,我一直以为他们两个才是熟人。
细问之下才知道,古昱曾救过阿朵和她外婆的命,阿朵和她外婆在病毒蔓延后失去了所有亲人。
娘俩准备离开草原去新都营地,半路遇上劫匪,阿朵险些被那伙匪徒侮辱,拼命保护她的外婆也差点被打死。
当时不是没有路人经过,见到她们的遭遇,有人胆小怕事远远躲开,有人想帮,可打不过手持枪支的匪徒。
阿朵的外婆受了伤,老人经不起长途跋涉,只能先回来养伤,可惜最后还是去世了。
古昱抽身出来给她们娘俩送药和食物的时候,老人家已经咽气了,阿朵一心想要报答古昱,于是做了他的信息交换人。
有人想传消息给古昱,会送到她这来,然后由她转交给古昱。
平时她也收集各方的情报,这座小城是幸存者中转休息的地方,也是方圆千里唯一的集市,更是一座情报站。
阿朵平时化妆成小乞丐,游走于城市的大街小巷,可以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